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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(第1页)

  萧缘不肯让她碰,小爪子牢牢地捂着脸,眼泪又掉下来,君瑶能看到,她的爪子下,有一撮毛被泪水打湿。  “阿缘不想理我了?”君瑶道。  萧缘不说话,她很伤心,那只兔子欺负她,阿瑶也不帮她,可这不是让她最伤心的,她最伤心的是,她竟然不是阿瑶唯一的小老虎,明瑟在的时候,她不肯示弱,她走了,她就憋不住委屈,哭了一路。  君瑶顿了顿,又道:“那阿缘,要如何才肯理我?”  萧缘抬头,小爪子移下了一点,露出两只红通通的眼睛来,她闷闷地道:“小老虎。”  白虎生来霸道,她连燕子在君瑶本体的枝条上停留片刻,都不肯,更不必说她有别的老虎了。  君瑶笑了笑,与她道:“她骗你的,没有别的小老虎,只有阿缘。”  萧缘一呆,还是没有展颜,抽抽搭搭的,又道:“阿缘。”  低低的声音中,满是失落。她听到了,阿瑶养她是因为别的萧缘。  君瑶摇了摇头,显得有些无奈,柔声道:“也没有别的阿缘,只有你一只小老虎。”  萧缘惊呆了,她万万想不到,竟然还有人,这般胡说的。小老虎与人相处少,她平日里,不是与君瑶玩,便是与山中大大小小的野兽玩,君瑶不会骗过她,野兽不会说话,她自也想不到,原来言语竟还有假的。  小老虎长了一个教训,但是听闻只有她一个阿缘,也只有她一只小老虎,她竟然也不生气了,只觉得很高兴,搂住君瑶的脖子,低声的责备:“坏兔子。”  她连为何那坏兔子会说那些话都没有问一句,君瑶怎么说,她就怎么信,没有半点迟疑。  君瑶的心软了又软,顺着她的脊背,顺顺毛。  小老虎在她的颈间蹭,又开心又依赖。  君瑶知道,经过这一回,往后再有人与阿缘说,她曾与一凡人相守,阿缘也不会信了。君瑶心下一动,问道:“倘若有别的小老虎,也有别的萧缘,那阿缘怎么办?是不是就不要我了?”  萧缘没想到她会这样问,愣住了,泪水又涌了上来。她不懂这种情绪,心中却难过极了。方才她就信了明瑟的话,可她还是让君瑶抱着回家了,不要她这样的事,小老虎连念头都没有兴起过。她看看君瑶,想到她曾属于别的小老虎,仿佛有许多爪子伸出尖锐的指甲,刨她的心。 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,萧缘更紧地搂住君瑶,忍着伤心,低声道:“以后,不许有。”以后就只能有她,不能再养别的小老虎了。  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,然而当真听到了,君瑶仍是觉得高兴,也心疼。她安慰萧缘,只是假设,并不是真的。  萧缘很快就被安慰好了。只是经了这一变故,到了夜间,她不肯去自己的小窝睡,蜷在榻上,要与君瑶一起。  这是小事,君瑶自是允她。  小老虎便抱着她的小毯,与君瑶紧紧地靠着,待睡熟了,也将一只爪子搭在君瑶的左臂上,仿佛这般,她方能安心。  君瑶照看着小老虎,她无需睡眠,夜间也往往闭目修炼,只是今夜,她忽然想起十分久远的事来。  仔细说来,她并未养过明瑟,大道孤绝,她又生性冷清,自开启灵智以来,除了阿缘,便未与谁深交过。  明瑟倒是常与她往来,这也只因,明瑟在开启灵智前,兔子洞就做在她的树下。  作者有话要说:  小老虎哀怨:“你趁我睡着了,想那只坏兔子。”第一百零八章  君瑶突破灵虚期之时,在一处荒境中得了枚丹药。那丹药甚为难得,对巩固境界,大有好处。君瑶方突破灵虚,修为还虚得很,得此丹药,有如天助,自是将它服下了。  只是这枚灵丹,好处无尽,要将其在腹中炼化,却得过上两三百年。那时君瑶距启智约莫一千年。一千岁的小妖怪,能修得灵虚,世间仅此一人。  君瑶生性恬淡,不慕浮华,不喜喧嚣,也不觉这等修为有甚了不得,得了丹药服下,御剑在空中朝人间望了望,择一处高山降落,在那山巅,现出原形,炼化起这枚丹药来。  修仙之人,为一卷功法闭关上千年,为突破一个境界,三五百年不出门一步,都是常有的,君瑶要炼化这枚丹药,就在这山上入定起来。  她是在空中随意选的一座高山,不知这山叫什么山,直至最终离开,也未去打听过山名。如今过去近三千年,那座山在何方也记不清了。  那时人间还处于十分荒蛮的时期,人也少,只几个部落打来打去,互相吞并,吞并完又是大大小小的叛乱,民风淳朴,部落间忙碌得很。这等高山,是无人来的。  君瑶闭目入定,昼夜不歇地运转灵气,巩固自身。  如此过了大约一百年,一百年间,无人搅扰,山巅又高,连只鸟都少见。  有一日,一只兔子从山下飞快地蹿了上来,她从岩石缝中穿过,一面跑,一面回头看,结果撞在了君瑶身上。  君瑶被她冲撞,睁开眼来看,见是只兔子,也没在意,再看得远些,一头狼被卡在石头缝里出不来了。  原来是一只被蠢狼追得蠢兔子。君瑶复又合上眼,由得它们去。  再睁眼,狼不见了,兔子在树下吭哧吭哧地挖洞,给自己造了个窝,在此处定居下来。  四周芳草鲜美,又有大大小小的岩石,地势复杂,也颇安全。狡兔三窟。兔子洞挖得又深又大,开了好几个口,那一团白绒绒的小兔子进进出出地忙碌,不时叼入些干草,装点自己的小窝。  君瑶只看了一眼,便挪开眼去,她心中只有成仙,这等一抓一大把的小畜生哪里入得了她的眼。  她继续入定,这一入就是百年。  一百年后,那枚灵丹炼化大半,君瑶境界稳固。她的蜉蝣剑法练到一半,遇上突破灵虚,便暂且缓了缓,眼下丹田之中灵气充裕,当再度修剑法,以图更进一步。  此处地势身高,无遮挡之物,日月光华散漫地照下来,正合君瑶吸收,她也不欲换个地方,化成人身,便要去参剑法。  忽然,一只兔子从地下钻了出来。  君瑶看了一眼,竟是百年前的那只蠢兔子,再一看,她已筑基成功,变成了一只兔子精。君瑶一怔,很快明白过来,多半是她炼化灵丹之时,灵气外溢,这只兔子怕是生来便有灵根,汲取灵气,启智筑基。  这也是她的造化。  君瑶倒没放在心上,不过这只兔子精既在这里,她也无意与人共用一处,便欲将此地让与她,自己另辟一处。  她祭出飞剑,正要走,那兔子窜上来,拦在她身前,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盯着她。  君瑶为人冷清,却不霸道,见她拦在她身前,也就停下了,听她有何话要说。  那兔子不识礼教,憋了半天,方道:“你、你收我入门下吧。”  君瑶一笑,她修炼至今,倒从未遇到有小妖说要入她门下的。只是她孑然一身惯了,不喜身旁有人跟随,摇了摇头,绕过兔子踏上仙剑。  那兔子急了,跳起来,抱住飞剑,剑刃锋利,便是巨石也能一剑劈碎,更不必说她那兔爪子。白色的绒毛当即染上红色的血。她忍着痛,不肯放开,又说了一遍:“让我入你门下吧。”  君瑶皱了下眉头,一拂袖子,兔子立即被一阵风送到一丈外,她留下一颗治伤的丹药,御剑而去。  漫漫仙途,很是孤寂,自启智到化神,再到飞升,天资奇绝,气运逆天者,也得修炼上三四千年,至于资质平凡,又不走运的,五万年、十万年都是不奇怪的。  不知是当年那位修士浇灌在她身上的仙露非凡品,足够她受用一生,还是她当真天资、气运皆远超常人,又或许两者皆有,君瑶自入妖道,便顺利得很,虽是按部就班地修炼,可每个小境界都修得颇快,寻常小妖耗万年都未必突破的元神期,她在突破灵虚期六百年后,便身临元神,成了这世间唯一一位入了元神期的大妖。  六百年前那小小的兔子精,早已被她忘到脑后。  一日,巨龟找到她,与她哭诉,有一只刚结丹期的兔子精四处作乱,声称是她的门人,抢人丹药灵器,符箓宝物,还四处伤妖,简直是无恶不作。  这般作乱的小妖怪,妖界自是有大能收拾她,奈何她口口声声称是桃花妖君瑶的门人,众妖便不敢轻易拿她,央了巨龟来问问。  巨龟是妖界的老者,素能主持公道,请了他来,也是恐那兔子精当真是君瑶门人,冒昧上门告状,惹恼了她。  君瑶闻言,自是去寻那兔子精。  她找到兔子精,是在一条大江边,正当夕阳西下,一道残阳挂在天边。兔子精在江边,对着江坐着,听闻身后动静,她警惕地回过头来,看清来人,她弯弯的长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,眼中满是喜色:“我寻了你六百年,总算让我遇见你了。”  她如此欣喜,君瑶的问罪之语,就凝在了喉间,不好出口。  兔子精却似不知自己打着君瑶的名号,做下多少恶事,蹦蹦跳跳地上前,道:“你赐我一名吧,我没名字,他们总是兔子精兔子精的叫我。”  君瑶望了眼她的身后,夕阳残照,映在江水上,一半明亮如血,一半萧瑟如碧,她脱口道:“明瑟。”  兔子精笑起来,很是开怀。  君瑶非嗜杀之人,令明瑟将夺来的物件都归还回去,往后不许再作恶,便走了。  明瑟却屡教不改,一面四处寻她,一面仍旧托着她的名义做坏事,她做的坏事也甚有分寸,抢的丹药并不怎么名贵,灵器也非上古仙器,欺负的妖,多是些小妖,也无性命之忧。纵是如此,也使妖界生厌。  君瑶一心修仙,清清静静地修了一千六百年,突然多出一只兔子精,扰得她不得安宁。君瑶甚是头疼,不知她为何这般折腾,说了她几次,她屡教不改。  巨龟再来求见,她便说了实话,明瑟非她门人。  既然如此,众妖不必顾忌她的颜面,明瑟便从作威作福,跌落到四处逃窜。  她好不容易找到君瑶,问道:“你当真不知我为何四处为恶?”  君瑶漠然看她。彼时她已在广平寺的那座山头上扎根下来,参悟佛法,无意与这兔子纠缠。  明瑟沉默一阵,忽而一笑,在不远处也寻了个山头住下,做了个兔子洞。  她像变了个人,也不去做些讨人嫌的事,安安静静地在兔子洞中修炼,隔三差五来桃树下晃一晃。  君瑶入定,不知外界变化,她来不来,她都不知道。明瑟却十分满足,从隔三差五来一趟,到日日都来,也不管君瑶知不知道她来过了。  区区五百年,君瑶突破化神,与成仙咫尺之遥。  突破化神那日,整个山头笼罩着白色的幽光,从微弱到光芒万丈,明瑟在兔子洞中察觉异样,忙出洞查看,便看到了那一幕,君瑶化作人形,阖目而坐,光芒从她身上漾开,万分夺目,而她神色平和,与往常无异。  明瑟在洞口站了半日,头一回没有走近,回到洞中,潜心修炼。  正当子夜,小老虎呼呼地睡。  旧日往事浮现,君瑶却无什么波动。  窗外传来一声轻响,君瑶轻轻将小老虎搭在她左臂上的爪子挪到她自己的右爪上。小老虎动了动,迷糊间感觉爪下软软的,便以为还搭在君瑶臂上,继续熟睡。  君瑶不由一笑,笑意清浅,转瞬即逝,却满是温柔。安顿了萧缘,她走出门去。  明瑟就站在院中,见她出来,手中凭空化出一道灵简,抛与君瑶。这道灵简记载了昙光道人洞府踪迹。君瑶心知肚明,接住后,放入袖袋中,转身要走。  明瑟在她身后,忽然道:“分明是我先遇上你的。”  君瑶顿了顿,她从前不知明瑟为何总做些惹人心烦的事,引得她去寻她,又为何总要围在她身旁。遇见萧缘,历了这八百年情劫,却是懂了。  她淡淡道:“情之一事,哪有先来后到之说。”  明瑟望着她的背影,眼泪潸然而下。君瑶说罢,便回了木屋。明瑟见过她对汉王,对小老虎,对她每一世关怀备至的样子。  那样的君瑶是不同的,仿佛融化了一身霜雪,温柔婉约,毫无保留。那样的君瑶,是她朝思暮想,求而不得的。  明瑟想起来了,其实君瑶也抱过她一次。  那是一个桃花盛放的春日,十三四岁的小汉王来到广平寺中,她穿了身浅绯的圆领斓衫,面容稚气,目光明澈。  她那时刚化形,来寻君瑶,欲听她一声赞。一入寺便看到汉王,汉王身上带了王气。她心中大喜,吞食王气,修为大进,气运佳者,甚至可成仙,她若吃了这道王气,与君瑶的差距便不那么大了。  汉王在园中漫步,她在君瑶身前停下,君瑶前所未有地盛放,明瑟从未见过君瑶开花,更是从未见过这样美的桃花,她看得呆了,等回过神来,汉王已出了桃园。  明瑟着急,心中却有一种难言的惊慌。君瑶开花,不会是开给她看的,园中皆是寻常凡人,最为不同的,也只挟着王气的汉王一人。她越发慌张,变成了个男童,去试探汉王。  就是那时,君瑶抱起了她,只是她虽抱着她,目光却一直落在汉王身上,辞气更是从未有过的温婉,与那凡人行礼道:“多谢公子照看舍弟。”第一百零九章  小老虎饱饱睡了一觉,醒来君瑶不在身旁了。她翻了个身,看了看室内,室内空无一人。窗外飘着雪,房门开着,雪花飘入屋檐,廊上积了层薄雪。  小老虎抬爪揉了揉眼睛,跃下榻来,去寻君瑶。  君瑶在侧室中,坐在书几后,正执笔在纸上勾描。她身前除去一纸一砚一墨锭,还有一卷灵简,与一小碟切得碎碎的山雉肉。  小老虎走过来,在君瑶身上蹭一蹭,而后挨着她卧下,打了个呵欠,懒洋洋的。  君瑶停笔,推开笔墨与那张画了一半的纸,抱起小老虎,又将盛了山雉肉的小碟子端到身前。小老虎在她怀中蹭了蹭,窝着不动了。  刚睡醒的阿缘,呆得很,君瑶一笑,一面与她顺毛,一面道:“若是困,再去睡一会儿。”  萧缘摇头。  君瑶便不说话了,轻轻顺着毛,等她清醒。  昨日明瑟那一闹,并未给她们相处留下半点影响。小老虎心大,哄了好就释怀了,不会抓住不放。君瑶明白明瑟心意,但那又能如何,明瑟再闹,她能做的,也只与她几分宽容,不多责备罢了,她的心却完完整整地属于萧缘。  过了片刻,小老虎清醒了,两只前爪踩在书几边上,舔食起碟子中的山雉肉来,肉且是温的,不知是烹好不久,还是君瑶施法留住了热气。  食尽,恰好饱了。君瑶将碟子放到一旁,与小老虎道:“去玩吧。”  萧缘就从君瑶身上跃下,走到门边,看了看外边纷纷扬扬的雪,又回来,还是蹭在君瑶边上。  君瑶看了她一眼,一笑,重新提笔,在纸上勾勾画画。  画上似乎是一处山谷,小老虎左右看了看,生出好奇来。但她知道,阿瑶是在办正事,不能搅扰。于是她便静静在旁看着,一面自己琢磨,一面等君瑶画好了,来为她解惑。  她那双眸子,写满了好奇,君瑶笑了笑,搁下笔,将灵简与她。  小老虎不知这是做什么的,仿佛一根小小的木头,她拨了拨,灵简滚了两圈。君瑶教她:“这是灵简,载了字,将它贴到额头上,便能读了。”  小老虎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,两只前爪将灵简抱住,脑袋贴上去。  君瑶在旁指导:“聚集灵气,引入灵简之中。”  小老虎依言而行,灵气注入灵简,瞬间,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列列文字,将灵气注入得深些,文字还会变。小老虎抬头,惊奇地睁大眼睛,看着君瑶:“唔,有字。”  “可能读懂?”君瑶问道。她还未教过阿缘识字,然而灵兽身上总有神异之处,兴许生来便识得字也说不准。  小老虎认真道:“看看。”  说罢,重又将额头贴到灵简上,片刻,她再度抬首,神色更惊讶了,望着君瑶道:“懂。”灵简所载之文,她都看得懂。  虽想着萧缘兴许生来识字,但她当真说她可读懂灵简所书,君瑶仍是颇为欣喜,温声夸道:“阿缘真聪明。”